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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那次我“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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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勋章原创先锋奖起早贪黑奖

发表于 2011-2-20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皖东公公 于 2011-2-28 17:22 编辑

                                                       【原】    那次我“看场”……     


小时候的那天,同学喊我陪他去“看场”。他也是跟随父亲去的。看场人是有工分报酬的,每晚10分工,相当于一个整劳力一天的工分。

也不是每个社员都有机会“看场”。女人不行,一般的男劳力也不行,只有生产队的“老牛队”成员才有资格。

老牛队看场都在冬天,白天和夜晚轮流两班制。公屋里储存着良种,还有过冬的耕牛都需要看护、服侍。其他社员冬天里没事做,挣不到工分,唯有“老牛队”们隔三差五地去公屋值上一天班,或轻轻松松地睡一晚,还可挣到外快——真是美差!身份不同,享受的待遇也就不同。

“老牛队”是负责全队犁田耙地的。春夏秋三季,他们每天牵着牛,扛着笨重的犁耙,一块田耕到另一块田。犁完田就耙地,其他社员在整理好的田块上种庄稼。老牛队除了有力气,还得有技术。因此,他们冬季进公屋值班,睡觉,挣外快,无论是为几厘工常常争得面红耳赤的小伙子,还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经常洋腔怪调发牢骚的高级社员,对老牛队这一特殊待遇,没有一个敢说三道四。

看场绝不比犁田耙地轻松:既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一般人根本不能胜任。

火车车厢一样长的公屋,气味难闻极了:腥臊味里夹着阵阵霉味,让人窒息般地难受。公屋的东头是杵到屋脊的折条圈起来的一垛垛良种;西头,十几条耕牛横七竖八:站着的,躺着的,还有跪着小憩的……有的安静地吃着身边的稻草;吃饱了的,就伸出长长舌头,在两只鼻孔里来回不停地舔舐着,好像鼻孔疼痛、瘙痒、难受;嘴角边都拖着长长一串白沫,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公屋里没有光线,黑洞洞的。窗子,不,是墙洞——只有小孩的头能伸出去的墙洞。而且,只有南边的墙上才掏了那么几个洞,都是用稻草堵着的。也许是刮风下雨,怕牛受冻,或种子受潮。刚进到屋里,黢黑一片,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同学父亲划火燃亮了没有罩子的煤油灯,带着黑烟的火苗迅速蹿跳出光亮来。老人的脸紧贴在火苗前,点着了烟卷,就用力地吸着,大口地吐着。吸烟好像也得出闷劲;不用劲,那股浓烟就吸不进嘴里,吞不进肚里……。微弱的灯光下,他的脸是古铜色,一道道皱纹像田沟田坎那样粗长,那样重叠,那样深凹……

老人招呼我们睡觉,他独自坐在稻草上吸着烟,想着事。他抽烟不扔烟蒂,也舍不得扔烟蒂。一支烟快抽完了,又掏出一支,上下捏捏,烟的一头在拇指上轻轻叩几下,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很轻松地接到了另一支烟上,再用力吸着。就这样,他一支接着一支,没有歇时……

我们睡觉的地方安置在高高的,用芦苇编成的,装满了良种的围条上。我和同学蹬着木梯依次爬了上去。伸手就能够着房梁,有着住高楼那般惬意的感觉。棉絮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是作暖的;再下面是来年做种子的稻谷,稻谷也是作暖的。在公屋里呆着,无需穿棉衣。十几条牛散发出的热量、呼出的热气,除了难闻的气味,要比家中栗碳火盆散出的热气天然得多,也舒适得多;况且,还有同伴陪着。

同学问这问那,都是班里的事,而且还是男女同学间的事。平时,他没有时间关心这些。每年的寒暑假和星期天,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就跟着大人一起上工,挣工分,减轻家里的负担,也够辛苦的。他比我大几岁,显得成熟、老练得多,懂事得多。那些女生对哪些男生说些什么,相互间的眼神怎样,谁碰了谁的手,是谁主动碰谁的,都问的都很详细,尽管我的回答不尽如意,他还是不住地“哦”着,头不住地点着。

“三狗B,快,快拿尿舀子!”老爷子一声喊,只听得“咕咚”一声响,同学飞人一般,纵身下床,拿起一只长长把儿的木头尿瓢,杵到牛肚子下。老爷子也拿着一根长长的木瓢在牛屁股前接尿。顿时,一屋子都是“哗啦啦”的尿声。父子俩不亦乐乎,满头是汗。给一群牛侍弄粪便,是紧张的。十几头牛,若在一个时间拉屎撒尿,一两个人绝对应付不了。拿不动尿瓢的我,也帮不了他们,只好坐在高高的床上,目不斜视地看着。

父子俩在牛跟前,扫尿,张尿,撮粪,再清去湿草,抱来干草。忙完了,“三狗B”又一骨碌爬上床。看我张口不断想睡觉,他还想再问什么,但没开口。

老爷子终于掐灭了烟卷,继续伸着尿瓢:瓢一会伸到牛肚子下,一会又端到牛屁股前,嘴里还“嘘嘘嘘”个不停,跟大人把小孩尿一样。我的尿也憋不住了,起身下“楼”,冲出门外好几次。

我问“三狗B”,牛撒尿怎么有不同的方位,他说,公母有别。说着,就指了指我的下身:“公牛都在肚子下撒尿,母牛在屁股后头撒,以后你会明白的。”

满屋都是牛,不停地吃,不停地喝,也不停地拉,不停地撒。老爷子手忙脚乱,不停地端瓢,不停地“嘘嘘”着。我却进入了梦乡。

“嗨嗨嗨!”……一阵推搡加拍打,我猛地惊醒过来。

“三狗B”粗声粗气地嚎叫着:“他妈的往哪撒啊!我全身湿透了。”他指了指我的裤裆,骂着。这时,我才清醒过来:我遗尿了!想哭,但没有哭出来。

我揉着惺忪的双眼,向床下看去:老爷子仍端着尿瓢,站在在牛屁股后面,继续地“嘘嘘”着。我尿床,老爷子没怪我,嘿嘿一笑,道:“我嘘嘘了一宿,牛都能嘘出尿来,他能不尿吗!……”

那次看场,我丢尽了脸。自那以后,“三狗B”再没有叫我陪他去看场,班上男女同学的事,也没机会再问过——他退学,回家上工挣钱了……



                                                 作于 2010·12·28· 《中国法院网》精华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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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3 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有意思
【歙县论坛 贴贴必回】 欢迎网友们加入,群策群力,把我们的论坛越办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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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23 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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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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