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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光阳村里的女“厅长” ·习作(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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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勋章原创先锋奖起早贪黑奖

发表于 2011-5-24 06: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皖东公公 于 2011-5-24 17:28 编辑

                                                           【原】   光阳村里的女“厅长” ·习作



村长府邸是多年前的老房子,也是村里最早雄起的第一栋独体别墅。父亲临终前要他挖出院里老榆树下那口釉坛子。许大柱挥锹抡镐刨出坛子,吓得浑身直哆嗦:满满一坛子“袁大头”和“蒋小头”(刻着袁世凯、蒋介石头像的银元)。父亲说这是祖上几代人的积累,一代一代传下来。从此,许大柱摆脱贫穷,走上富裕。



嫂子记性好,还记得我爱吃的农家菜:清炖土鸡,小圆桌大的,刚起锅黄亮亮的铁锅锅巴,用来泡鸡汤,腊肉蒸千张,酱闷黄鳝,鱼头炖豆腐……



“嗬,满堂腥味,都属猫啊?”未见人影,便听到厅长清脆的声响。



四人喝酒八仙桌的一方是空席位。同学夫妇对面而坐,厅长说那条凳子腿长短不一,会摔跤,很自然就坐到我的长凳上,和她靠近的左手放在桌上碍事,于是,残肢一般拖向桌下。拖下的“残肢”是守本分的,没有丝毫杂念。摁着凳子的手离她身体大半拃距离,紧靠我身前。



“你同学在哪高就?”厅长问许大柱。



“‘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生杀予夺论输赢。”同学妙趣横生,神情淡定。前半句他引用了当年被媒体爆料的一位同行领导的狂话,后半句暗指我所在的部门属性。



“屠宰场?赌场?说话怎么裸着身子捂着蛋遮遮掩掩,摸不着猜不透?”厅长说着就“咯咯”笑起来,眼神勾向许大柱的同时,胳膊肘捣着他胸部。



这一切被端菜进屋的嫂子看的清清楚楚。嫂子看看我,抿嘴未语。厅长起身取出她带来的塑料袋。



许大柱不依道:“我同学来不属公务,用我家烟酒。”说着,就拧开了桌上酒瓶盖。



“这算什么,烟酒不分家,支书家来亲戚,县里来人钓鱼哪趟不是公务,不都超规格接待?”厅长推心置腹,毫不掩饰。



“支书归支书,我是我。人家背井离乡别妻儿下来挂职不容易,来人看他,也看了村子,说不定招来金凤凰呢,村里尽点义务,放点血也应该。”许大柱坚持用自家烟酒。



“看你直的,靠你能扭转了乾坤……”胡丽馨满不在乎,嗔怪着许大柱。



“下回用公款你单独约请,你俩单兵教练。”许大柱打断了她话,看着我,滑稽的眼神透出狡黠。看他执拗,厅长放下塑料袋,拿起村长的酒主动服务着。斟酒的同时,她扭动着缺少水分的身子,很自然地易位,坐到我对面,原本就属于她的那个空着的位子上。我似乎明白,同学含糊的介绍,她弄不清,跟一个职业低下,无利可图的男人坐一起有失身份,也不配套,她不怕凳子腿高矮不等而摔跤了。我摁了多时凳子,直发酸的手终于扒上了桌。



“哎,牛书记丈母娘的病咋样?”许大柱想起了什么。



“什么丈母娘,是他老婆。”胡厅长斟着酒,又咯咯地笑起来:“你真能扯,他丈母娘屁都放不动,还小产啊,他老婆小产。”



许大柱说牛书记向他告假的事由是丈母娘阑尾动刀,跟她却说老婆小产。他没再言语。牛书记能向她胡丽馨亮开心扉,坦露真实,却把他蒙在鼓里,成了局外人。这娘们够歹毒的,也太随意,太不讲交情,背后能随意泄露机密,不等于日支书屁股么,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真不敢相信汉奸式的人物也能进入村班子。我为许大柱捏把汗。



“来,喝酒!”许大柱坦然,激情,举杯绕桌一圈:“今天也算高规格接待你,厅长亲驾亲陪。”说着,他仰起脖子,杯底朝天。



“县城不少人家开小赌场,收入不错吧?”厅长问我。看我表情茫然,又继续道,“你不是开赌场的?宰牛杀猪?”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啊”着。哦,明白了,许大柱刚刚介绍我“生杀予夺论输赢”,她将“生杀予夺”竟理解成杀猪宰牛,“论输赢”当作开赌场,真够聪明的。幸亏她疏忽了“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那句,说不定把我当成了神仙,什么文化素养。当然,干部素质与文化素养并无必然联系,低学历能领导高学历,道上的混混摇身一变就能管理一批专业人才。世事难说,更难料,见怪不怪。关我什么事,歪想那些闹心,降酒兴,减食欲。喝酒!



嫂子沉不住气,泄露了我的天机。倏地,胡丽馨两眼放光,晶亮,火苗似的窜动,直扑向桌对面的我,光柱一般移动……她端杯朝向我。



四人喝酒均衡,没有闲着的。许大柱跟嫂子频频端杯,剩下了我和胡丽馨,自然成了酒对子,她来我往,互敬互陪,互不闲歇。朦胧之中,我似乎揣测到许大柱的良苦用心。



一瓶酒没几个来回就光了,第二瓶开启。眼前顿觉一片光亮,像拉开了窗帘。迎门而坐的女厅长不在坐席,人呢?“哈哈,我亲自坐你身边,替大柱村长当回执行员,跟你这个被执行人较量一番”她已经返回了我身边,比先前靠的更近,我扒在桌上的那只手,于是又拖了下来,紧靠着我身子,重新摁在板凳上。我自觉酒量尚可,也许没遇着高手,胡丽馨是有备而来,我有点胆寒。他们夫妇笑着,但许大柱露出的笑是奸笑,狡诈、猥琐。



我说不喝了,醉了难受,还易冲动。“怕熊啊,冲动说明有激情,醉了去我那睡觉,醒来接着斗!”胡丽馨说着,腿不停地碰着、紧靠着我的腿,连体人似的。我想避让,右侧是桌腿,我躲不开。我侧脸看去,她胸前多了两根淡黄色吊带,在村部见面时,她没穿文胸,顿觉她饱满了许多,性感了许多,此时,我头大了许多,眼花了许多……



许大柱还一个劲地撩着骚,助着阵:饭后你带他上三楼休息,机会难得,千载难逢哦!这家伙请我来是鸿门宴啊?我不问这些,入乡随俗吧,我相信许大柱。



许大柱出去撒尿,拉我一道。


屋外,空气清新。天蓝的出奇,一丝云儿都不见,水洗过一样净洁。暮春时节,正午的阳光有点毒,照在头顶火辣辣的。我俩的身影映照在茅厕地上,胖墩墩的,被他泉涌如注的尿浇个透湿,显现出怪怪的图形。我不尿,陪他。


“你真跟她去三楼?真他妈饥不择食,难怪挂职的……”他双手捧着老二,生怕跑了,触电似地抖动着身子:“你真扛不住,我后院还栓着一头,可以临时救急!”这家伙真龌龊。他后院栓的是母猪,刚进入发情期。我们走出后院时,见它猛烈地撞击着木栅栏,疯似地转着圈儿,白沫串串,嗷嗷地嚎叫着,模样凶猛要吃人,很瘆人。许大柱说它急着要配窝,下午就去找种猪,解决它的当务之急。


许大柱见我笑而不语,以为我默认要去三楼,就放大了嗓门:“你敢搞,我立马叫兽医把你骟了,叫你完蛋成太监,信不信!?”我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平时,厅长都这么对付干部的?”


“比今天还火爆,还戳眼,没道行的谁扛住!”他将饿死鬼似的,没精打采的小老二塞进裤裆,拉上裤链,问:“她半个身子都贴在你后背上,你没感觉?”我“嗯”着,但我的感觉很麻木,不想说。谁让你叫她作陪的,你不爱吃的东西还那么护食,不让人吃,什么心理。许大柱抓到了把柄:我让她来陪酒,不是要她陪睡的!


我不想扯这些毫无兴致的话题。既然厅长来了,就让她尽情展示一下水准没啥不好。尽管许大柱没亲眼见着她亲自跟人上床,只是表象猜测,但她今天的表现,足以说明着一切。许大柱说农村这种无才能、有路子,好吃懒惰想发财的女人只能当村干,只能为少数领导提供救急性服务。社会要和谐,家庭也要和谐,胡丽馨夫妇一个不管一个,各自为阵,很和谐。说着,他搂过我腰,凑近我耳旁:“要有耐力,顶得住诱惑,真憋不了就觅个红颜,真正爱你的知己……”。“别瞎说,我可……”后面的话我还未出口,他就“哈哈”起来。我俩一同进屋,继续着方才未尽的对弈格局。


胡丽馨发了慈悲,让我歇息片刻,抽颗烟,养养神,她跟村长斗。说要进城探视牛书记老婆,问按什么标准执行。许大柱说老规矩。


胡丽馨很会花钱,花公家钱眼不眨,肉不跳。村里规定,村民组长以上干部红白喜事,劳模、名人去世,慰问孤寡等,象征性出礼,就200块,她自作主张屡次打破规矩。支书家大事小事,只要她知道都上礼,那次牛支书孩子生日,她买了蛋糕,还包了一千块红包,竟然开了好几张办公用品发票来冲账。许大柱握着签字的笔手直抖,他能说什么!村长、支书外出办事赶不上班车,偶尔打的,她也乘机捆绑,就着大腿搓绳子,也“的”来“的”去。许大柱上镇办事,大多搭乘耕田机,她势子倒不小,常唤出租车来回接送。支书默认,他许大柱又能咋的?就在他上任不几天,胡丽馨竟提出给村班子每人配发一套西服,说公检法都有统一制服,领导出国也配备服装,村班子为甚不可,说是要完成老村长的遗愿。什么遗愿,老村长又没死。老村长在位,她根本不敢乱花钱,瞎开支。她的歪主张竟然得到了牛书记的支持,他许大柱又能说什么,一介农民穿西服打领带相称么!有老牛支持,助阵,配就配吧。班子没人一套西服,他未要,也没拿取相应的衣款,只是说身材不合适,以后再说。要饱早上饱,要好祖上好,靠贪占公款能发财么!他许大柱有手,有脑子,还有祖上留下的那坛子大头和小头作铺垫,他不愿得到额外的油水。


酒,继续喝着。桌上的话都让胡丽馨一人说了,我跟许大柱夫妇偶尔用眼神交流着。


院内,母猪嗷嗷的嚎叫和木栅栏的撞击声,一阵紧似一阵。我担心撞断了木档子,出来会吃人。


“喝啊,一会还得找种猪配窝呢。”许大柱不想喝了,每次都小口抿着,没有了先前的豪爽。


“怎么啦,装怂不喝了……”胡丽馨眼神勾向我。


“你听不见猪叫唤啊,它急你不急,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许大柱带着醉意回答道。


“相通,相通,人畜相通嘛……”她说着,又“咯咯”地漾出银铃般的笑声,很自然、很形象地解释着。

“走,去我那休息,安静得很。”她拉着我的衣袖。


我茫然无措,去是去不得,但又找不着合适的话作推辞。我“啊”着,求救的眼神在许大柱夫妇脸上扫描着……


“你去收拾一下,我找他说点小事即到。”还是嫂子脑子灵光,突想一招替我解围。胡丽馨仍站我面前,没有回避的意思。


院内的嚎声渐强。许大柱眼珠通红,颈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睡什么觉!陪我找种猪配窝。人畜相通,等不得。”


许大柱万岁!此时,我倒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蹭的逃出门外。


许大柱也紧随我后迈出门,搂着我腰。身后,传来阵阵嘶叫和木栅栏的撞击声……



                                                 作于 2011·5·23· 刚脱稿 待修改  (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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