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丹青发灵机 新安画脉开新枝--程波先生水墨艺术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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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丹青发灵机  新安画脉开新枝--程波先生水墨艺术赏析

          

     程波：出生于安徽绩溪，号浧窑主人。现为中国人民大学客座教授，安徽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收藏家协会顾问，浧窑陶瓷艺术会馆馆长。程波先生是一个具有立体性成就的人物，他近三十多年在文物收藏、书画文物鉴定、书画修复装裱、浧窑陶瓷发掘、烧瓷工艺、绘瓷艺术、徽州古建筑保护、民俗文化旅游等方面都具有较高的建树。近年来，程波先生潜心丹青，笔耕不缀，在中国画艺术上又进行着自己的不懈探索，并取得了傲人的艺术成就，受到国内外书画专家的广泛关注，成为新安画派脉络上生发出来的又一新枝，开始绽放出迷人的芳香。

       

    纵观程波先生的中国画作品，从艺术题材上主要包括浅绛焦墨山水和水墨花鸟作品两个部分。他的山水画，取材于生他养他的皖南山景，也是他得天独厚的创作源泉。画中的丘壑山林、石台清泉，田园野趣、溪上人家，都是他一生都没有离开的地方，是从娘胎中就已经生成的艺术元素。他笔下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无不都在抒发着自己与生俱来的故土情怀。他的每一幅山水作品，无论尺幅大小，画面上参差错杂的线条，重如磐石的墨块，质朴无华的景物，迭宕起伏的布局，都会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他是以厚重的人生积淀，聪慧的天賦和灵性，假借于笔墨纸砚，把对家乡山水的热爱之情付诸于笔端。这是他独有的艺术格局，也是他独创的艺术符号，只有从程波的山水画中才能欣赏到他与众不同的艺术风格。他与现代山水画家都拉开了距离，这是可以用他的作品来证明这一点的。

    程波先生生活的地方荷塘遍地，鸟语花香，因此他的花鸟画作品的大多是以墨荷、水鸟为题材而创作的。荷花以其"出污泥而不染"的特性暗合了文人们的所标榜的一种"髙洁"气节，成为历代画家所喜爱的绘画题材，并留下了许多传世佳作。自齐白石老先生首创"墨叶红花"画荷之法，开创了水墨荷花的新局面。他画荷花沿袭了纯粹的水墨荷花和红黑相间的墨叶红花两种画法，所不同的是他的画面虽然撑得很滿，但不失通透灵动之感，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荷塘气息。特别是他在画面处理上以厚重的焦墨、浓墨为主体，参以淡墨的铺垫和破墨的运用，给荷花賦予了一种刚毅不阿的精神内涵，加之他行笔的果断与迅捷，使柔弱的荷花显得铁骨铮铮，颇具侠士风骨，深得大家的喜爱。

    中国画艺术之殿是用笔墨两大柱石支撑起来的，离开"笔墨"无以论中国画。新安画派代表性人物黄宾虹先生所有的画论都是围绕"笔墨"两字展开的，这足以证明笔墨的重耍性。他认为只有穷笔墨之微奥，才能入艺术之堂庙。而程波先生绘画艺术的成功之处，也全在于他自己创造的、只属于他自己独有的笔墨语言。他的用笔生猛老辣，矫健果敢，起伏迭宕，姿趣横生。如山水斗方《初冬》，近似狂草的用笔，丰富多姿的线条变化，粗细笔触的交错架构，山间的飞白与留空，把山村的初冬景色描绘的淋漓至尽。又如山水斗方《客行天下三十载》，遒劲的用笔，横线条、斜线条、竖线条的密集组合，间有短折线的点缀，构成了一帖极具美感的山水画交响曲。他的焦墨山水《江南第一关》，其线条更为丰富多彩，充分体现了平、留、圆、重的用笔特点。整幅作品用笔稳健但不显呆板,行笔迅捷而不入浮滑，构图硬朗而不露圭角，线条厚重而不失灵动，中锋、侧锋、逆锋同时发力，使画面中的线条呈现一种凝重、流动、跳跃、苍劲的艺术韵力， 观之作品使人有一种"万里江山铁铸成"苍茫凝重之感。

    程波先生的用笔有三个非常明显的艺术特征：一是率意。所有用笔任性而为，兴致所至，挥洒自如，正所谓用笔草草，粗而不犷，迅而不浮，于不经意中槃礡升华，曲尽精微，其中所蘊涵的艺术气息，正体现了文人画大气率真的艺术格局。二是拙辣。黄宾虹先生曾说： "用笔有辣字诀，使笔如刀之铦利，从顿挫而来，非深于此道者，不知其味。"程波先生的用笔很稚拙但又十分老辣，稚拙使他的作品天真烂漫，充满情趣。老辣体现了他的功力，保证了线条的质量，使作品因厚重老辣而产生强烈的视觉效果。三是髙古。中国画以格意高古，墨妙笔精，景物幽闲，气象潇洒者为上，以去形留质，略存大意，不假修饰涂泽为工。程波的用笔简洁高古，不囿于形，写其大意，一气呵成，着力于似与不似之间，力求去物像之皮毛而存物像之风骨。正如老子所言："恍兮惚兮，其中有象。"

    好山幽绝处，全借墨华浓。要使中国画作品能够产生浑厚华滋的艺术效果，第一要素是要把墨用足、用活、用精。程波先生深谙之道，在用墨上更有其自己的独到之处。一是焦墨筑基。程波先生的整个水墨世界以焦墨作为基础，是焦墨奠定了他的艺术基调。在他的作品中， 焦墨往往成为画面的主体，对作品起到了重要的支撑作用。而他的许多山水画作品，如《徽州人家》、《绩溪浧园》、《初冬》《江南第一关》等，是直接用焦墨来创作完成的，充分体现了他驾驭焦墨的能力之高，以及焦墨在他艺术语言中的地位之重。二是多墨参用。除了焦墨之外，程波先生对浓墨、淡墨、宿墨、渍墨、破墨的运用也颇见功夫。如《皖南春晓》、《皖南深处有清泉》、《皖南风雨》等画作中，在运用焦墨的基础上，参用浓、淡、宿、渍等多种墨法，使画面的墨色更加丰富，尤其是破墨的运用，打破了诸墨之间的间隔，增加了画面墨色的整体感，使作品在整体上产生一种浑厚华滋的艺术效果。三是墨中透光，程波作品还有一个特点是画面构图较滿，线条粗壮，墨气浓烈，但并不感到压抑，反而觉得十分通透，灵气十足。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程先生在每根线条之间、墨块之间都留有大量的气眼，产生一种墨中透光、黑中发亮的视觉效果。这是宾虹老的一个发现，在这里程先生把它发挥到了极致。这一墨法的巧妙运用，呈现在观赏者面前的作品，不再是一片自然的景象，而是比自然风景更为深邃，更加迷人的圣贤气象。

     近年来，程波先生创作了大量的水墨山水、花鸟作品，而每一幅作品所蕴涵的内在之美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他的艺术探索不受传统技法的约朿，集灵气、悟性、散淡、豪放、寂静、专注于一体，闲云野鹤般的任性而为、尽情挥洒，所以他的作品格调高古，浑然天成，真气弥漫，别具一格。在丰富厚重的生活积累面前，任何理论将会变得十分苍白。在生机勃发的灵性面前，任何艺术技巧就会显得无能为力。

     绘画对于程波先生来说，不是一种谋生的途径，也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极视观之娱，而是智者自身的一种自我修炼，是通过艺术的探索而实现心灵的升华。" 常把丹青作佛事"，艺术必以道为归宿。道成而上，艺形而下，学者志道据德， 依仁游艺，通古而不泥古，非徒拘守矩矱，终为艺事所缚束。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也同样养育一方艺术家。安徽是新安画派的发源地，峻美的山水，纯朴的民风必然产生一代又一代杰出的艺术家，以山水画为主要成就的新安画派在中国绘画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程波先生的艺术探索继承了新安画派的传统画脉，即扎根于自己熟悉并热爱的土地上进行不懈的艺术探索。有理由相信，程 波先生有能力将成新安画派一位重要的继承者, 并将新安画派的艺术推向一个新的历史髙度。

（作者简介：张志伟，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书协会员.总参艺术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