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自兹去

新安布衣 · 发表于 2010-1-12 12:16

本帖最后由新安布衣于 2010-1-12 13:22 编辑

我以为我早过了忧伤的年龄了。

岁月的匆匆，于我而言，仿佛大街上陌生的行人，丝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一

大学的毕业酒会上，我依旧满脸微笑的陪着辅导员在每个酒桌间穿梭；即使是在宴前对着灯红酒绿的酒店大厅代辅导员致词时，仍然没有感受到确切的忧伤的气息；甚至是当我最后一个提着行李，离开蜗居了四年的大学宿舍，我也没有回望的想法……仿佛，我只是准备上趟超市那般闲适……

                              二

在离开那座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前，汪鹏和少泽仿佛找了很多个吃饭的理由来纪念和告别。我清楚的记得少泽拿着酒杯诉说他即将离开亲友、只身北上时的幽幽的口气和红红的眼圈，以及对我依旧无动于衷的嗔怪。我知道，少泽向来是很感性的，尽管这个北方的帅小伙整天都是乐呵呵的，仿佛有着不尽的乐趣。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或许，我的心已也苍老，犹如枯坐老僧的心湖，再也不可能泛起任何涟漪。我歉意的笑笑，手里剥着水煮花生，轻巧的塞进嘴里……

去拿毕业证和学位证的那次，我下火车前就决定了，这次我住宾馆了，这个城市已经不再属于我。我打算让自己深切的感受这种过客的匆匆。然而，当汪鹏和少泽赶到宾馆来见我的时候，我依然满是笑容……

                           三

当我无数次在电脑前点开大学同学记录的各种怀念文字时，我依旧笑着翻动着鼠标……

                                 四

此刻，当我在办公桌前批阅着学生的随笔的时候，满眼的竟都是怀念和惋惜，左手指间的烟卷仿佛在不住的抖动。十六岁，居然还有眷念、还有忧伤，那么我曾经的二十岁呢？曾经的同学少年呢？
这次，我迫使自己不住地去怀想，总感觉到那些日子已经如同茶杯里开水与茶叶翻滚时涌起来的热气一般模糊……

                                 五

过去的日子，就像车行无边荒野时遗落的东西，尘沙翻滚，车轮飞奔，失去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然而，我想，我其实依然还有忧伤。心中那片看似荒芜的土地上，其实，零星的散落着曾经让我欢笑和哀愁的记忆。我，还是止不住怀想了。也许，这就是我的方式：怀想，是一个人的怀想；忧伤，也是一个人的忧伤。

我向来觉得：找不回来的东西，当然也不必去找了。珍藏在心里，或许比伸手挽留要明智的多。因为，那些要散落的沙子，你越是使劲去抓留，它也就流失的越快，忧伤也将漫延的越久……

忽然，想起李太白的两句诗来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或许，我还是不该再有忧愁；谨以此文怀念那些我远方的朋友。

                                          己丑年岁末于古紫阳书院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