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24岁到徽州歙县的他的家里,我面对是许多听不懂话的陌生人的面孔,我似乎更木纳了!我只用眼观察着这里的人和事! 他的三叔婆(他们都要叫她叔娘)是个精瘦小巧的老人,个子不高,矮矮的,一条大围腰从颈部套上,一直拖到脚面,那围裙后面一个火冲在里面,她猫在她门前的角落里,哄着火,晒着太阳,她嘴里总是叼着为烟袋。那烟袋让她打磨得油光水亮的,一缕缕烟从她那满是皱纹的嘴里喷出,看她不时地从身边一只脏希希的袋子里掏出黄烟添加着,她总是怀着一付审视我的目光,我回应她的是:不看她,不理她! 其实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她嫁给他们家的三叔公,三叔公是一个痴呆的男人,就这样,家里再没人敢欺负他,更不敢欺负他的女人!不过三叔公过早地就去世了!也许因为生存需要,她不怕人,会和人胡搅蛮缠,所以家里的人都有点怕她!这个早已分过家的人,也依旧像没分家一样,她住在哪家,哪家就要供她吃住,不过她只住在厨房边的一个小屋里,没有门,房就对着厨房的过道,她很孤独,也很凄凉! 但她很饶舌,记得我曾听他大弟说过:叔娘她说要我们当心点,当心那个外地人(指我)!从她的心里对山外来的人总是持有一种戒备心理,但她从没和我较量,因为我根本不和她说话,她只是在她的侄孙女面前嘀嘀咕咕,以至于我的小姑后来和我生活在一起,在写给她的信里,她说:你放心,我不会怕她的!我是偶而回宿舍喂奶时发现这封信的,我没吱声,放进了我的口袋里,对果还是我小姑乘我午睡的时候,悄悄地找走了! 对于女人的饶舌,我很相信,特别是无事干的老女人,靠什么打发时间呢,大概这也包括在内! 后来我婆婆死了,家里的安排,小弟他带去,小妹我带来,就是没有安排她,其实如果她和我们和睦相处,我不会不考虑她的,她孤苦伶仃一个人,没有依靠,没有生活来源,人也老了,最后大家全搬走了,那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魂野鬼似地生活着! 不过那时我也没办法,我有了一个女儿,还来了一个小姑,我只有31块钱,生活也很窘迫,真有点爱莫能助了!后来,他们每家每月贴给她五块钱,她自己在家里被日本鬼子轰炸掉的废墟上,种点东西,再后来就将这块地买给公家建房了,她拿了钱,这一大家子没人和计较,她实在太怜了!后来她死了,在过道路上的棺材载走了她,她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过去徽州女人就是这样,有几个人能走出大山,她们就是这样默默地来了!悄悄地走了! 她真的很可怜,像我婆婆每年我们都要回去上坟,向她敬香,焚烧纸钱,算是作儿女的对生他养他的妈妈作一种回报,而她呢?没有,甚至连葬在哪里也从没人过问,更别说上坟了!她真的是生得凄苦,走得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