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文凭贬值”背后的教育失衡

观众教育

直面“文凭贬值”背后的教育失衡


　　纠偏必须从各级（特别是教育与人事部门）的领导、各校的教师、家长与学生开始，进而辐射到全社会，从思想上认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真理，认识“人无全才，人人有才”。只有如此，各类不同的人都能发挥他们的独特作用，“中国梦”才能实现
　　根本原因是教育失衡
　　经常为人称赞的美国高等教育，面临当前的经济危机正在转型，希望在结构上从不均衡转到均衡。前些日子《华盛顿日报》发表题为《文凭的贬值》的文章，副题是“学士文凭可能已价不符值，但社区学院（以培养技能为主）能带来很丰硕的回报”。在经济衰退之中，美国大学生的失业率近几年居高不下。据美国劳工部统计，获得学士以上学位、年龄在29岁以下的大学生失业率高达14%，可说创了历史纪录。大学费用越来越高，但却有近半数的大学毕业生处于失业或低就业状态；与此同时，劳动市场上三分之二的工作不需要大学教育。很多学生甚至没有意识到：为了取得学位而背的债务，一生都还不了。
　　相比之下，德国经济虽受世界经济的影响而危机重重，但失业率仅5.4%，在发达国家中第二低。其制造业始终保持世界领先。其原因是教育结构均衡。
　　我国的教育结构与德国相似，但实际做法却向美国靠拢。其与经济发展的不匹配已日益明显。
　　我国在中学就正确地分为普通中学与职业教育，这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但决不能依此把学生分优劣。笔者60余年前初中毕业时，职业教育与普通中学具有同样的吸引力，只是偶然的因素使笔者放弃了已报名的、非常难进的高等机械专科学校，而考了普通高中。但今天，几乎只有“差生”才会去报考职业学校。由此造成的后果，则是完全忘记了先辈提出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不仅中学如此，高等教育也是如此。似乎只有大学是高级的，学院低一等，高职学校再低一等，以致“从2008年3月至今，全国共有257所高校获得教育部批准而更名，占到目前全国高校总数的10.35%”。这种做法在国际教育界十分罕见：不论是法国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还是麻省理工学院，加州理工学院，都是世界顶尖高等学府，从来不会改名，这是他们的自信和对历史的珍惜。以巴黎高师为例，又是“师范”，又是“学校”，单从名字上来看，是我国很多人心目中的二、三流学校，但是，法国是获取数学的最高奖（菲尔兹奖）的第二大国，而其中一半以上是该校领取的，校友中获诺贝尔奖的已超过10人，去年在两位获诺贝尔物理奖中，又有一名是该校的教授。
　　市场的“纠偏”是警示
　　我们的中学生，在参加“一考定终生”的高考后，就被分为“一本、二本、三本”；根据考分进不同的高校（可以想象，作为三本生的学生及其家长有何感觉）。其实，“一本，二本，三本”只说明学生考试成绩的差异。学生的最重要的差异是头脑中的火种不同，潜能不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每一个人都会有所作为、有所贡献。在教师、家长帮助下，发现自己——发现自己的潜能——既是学生自己的责任，也是教师与家长的责任。教育应创造给学生发现自己的机会。巴黎高师的校长有句名言：学校的责任是发挥学生的天才。
　　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才”，对社会的贡献也不同，可是我们现在把它混淆了。例如，在医院里，非要有博士学位不可，连护士都要发表论文、要通过外语考试。作为病人，对医生的第一要求是有医德，会看病。耶鲁医学院有位年轻的医生，他多年来没有发表过一篇文章（“我哪有时间写文章”），没有博士头衔（“对我没必要”），更不是教授（他现在不从事教学工作），但他的开刀本领全美有名，深受病人欢迎。他的工资远高于教授。这就是“行行出状元”！教授与医生是不同的，可以是同一个人，也可以不是。
　　最近一些特大型城市普通大学的毕业生难找工作，职业学校的毕业生却供不应求。显然，市场开始在“纠偏”了！
　　“行行出状元”到底靠什么
　　但真正的纠偏必须从各级（特别是教育与人事部门）的领导、各校的教师、家长与学生开始，进而辐射到全社会，从思想上认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真理，认识“人无全才，人人有才”。只有如此，各类不同的人都能发挥他们的独特作用，“中国梦”才能实现。每当普林斯顿大学被评为全美最佳大学时，该校领导总会公开发表讲话:“对学生而言，没有最好的大学，只有最适合你的大学。”
　　笔者记得在1997年参加全美高校领导会议时，哈佛的一位领导在发言中所说：“如果各校都是哈佛，社会要崩溃；如果我们培养出的学生都拿诺贝尔奖，社会也要崩溃！”除了思想上的认识，还需要有政策的支持。国家对师范生采取过的政策可以用于职业院校的学生，从国家层面给丰厚的奖学金，学费补贴或者减免，鼓励学生进各类职业学校；同时，加大对各类职业院校的师资队伍建设的投入力度，使专任教师的水平与数量能满足教育结构均衡发展的需要；稳步增加国家级重点中等职业学校、国家级重点建设示范高职院校的数量，加大投入，推进中高职衔接，从政策上对有特色、有质量的学校倾斜。社会的发展，需要至少半数以上的学生，逐步进入各类职业学校，快乐学习，走向辉煌，回报社会，回报国家。
　　我国的高教改革正在向广、深发展，各种试点都在各地进行。职业学校受到越来越多的关心与重视，有些城市建立了职业学校与普通学校的立交桥。高考已逐步不再是“一考定终生”。然而，报考高校的学生连续5年下降，今年更是出现了“百万学子弃考”，这充分说明我们的改革远跟不上形势的要求。
　　“中国梦”首先是中国教育梦。我们教育工作者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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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全才，人人有才

歙县律师

中国教育沿袭了几千年科举制度的思想，想改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