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秋天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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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迷英

     黟县中学有一画室，名曰“勤成轩”，轩里有两位美术老师，一姓孙，一姓叶。孙姓者，名志勤，叶姓者，曰志成；这二人，虽都有“志”，却风格迥异。
    首先是外貌迥异：志勤，身量挺拔、长发披肩；志成，身材魁梧却推个光头。趣的是，这两人还整天共处一室，这本身就是一道有趣的风景。画室很寂静也很有雅趣：说寂静是远离教学区，少有人来，二人正好潜心作画；说雅趣是其间颇有文人气，树桩为凳，小盅品茗，音乐伴随……故而，我每天路过画室必拐进去观赏一番。当然，此去就不再是欣赏他们披肩的长发与锃亮的光头了，而是他们的画作。
    我不懂画，但我喜欢画。二十多年前，我刚走上讲台时，曾自学过素描与速写，也曾去村里画过老屋、石桥与“美人靠”，甚至还为班上学生画过速写并教过美术课。遗憾的是，我身处乡野之地，苦于无人指导，此兴趣也就慢慢减弱以至消失殆尽，不像现在的学生有专业的老师来指导。故而，我对美术班的学生就很羡慕，羡慕他们的兴趣能得到提升和发展，更羡慕他们将来能以兴趣为职业。
    2008年，我由乡下初中考入黟县中学时，志勤、志成两位已来多年了。巧的是，我一来就与志勤共带一美术班，他教美术，我授语文。其间，看他指导学生素描，我就不禁心动，以至回家从故纸堆里翻出保存完好的速写本，兴冲冲地捧给志勤看，并随口一问：看我这画能达到高几的水平？“高三。”志勤的回答让我欣喜不已。欣喜之余，我就让美术班的学生传阅。如今想来，此举甚是可笑。
   这两位美术老师除了外貌迥异，画风也有所不同：虽然都是国画，都用毛笔都用墨，但却有明显的区别。国画技法讲究“勾皴点染”，从旁细细观摩，我发现志勤擅用“勾染”，多用线条来表现山水结构和明暗关系；而志成则喜欢以“皴”为主，顺势辅以“勾点染”。我不知他们自己是如何区分与界定，但从我语文教师的角度看，我想他们的题材应该是一为“山水画”，一为“田园画”。志勤醉心于“山水画”，天天画名山大川；志成呢，则喜爱画“田园画”，幅幅小桥流水人家。
   若要我回答我更喜欢哪个，那我一定会说，我更喜欢志成的田园画，我总觉得他在画我的家乡或我总能从他的画中找到我家乡的某些景致。换句话说，志成的画里有人烟有生活。这也难怪，用志成自己的话讲“我本身就是山的孩子，我从小见的就是这些景致”。什么山呢？光秃，不陡峭，亦有杂树杂生其间，乍一看蛮以为这是荒山，仔细一瞧却有人烟。故而，我说他的画面有活气。若用诗人笔下的画面来作比，那就不妨说是陶渊明的田园诗境了。
   志勤呢，长在黄山下，打小就酷爱它。尽管画黄山的人数不胜数，但他却是以黄山人的心境在画黄山，这份执着与喜爱令我怦然心动，却也叫我自惭形秽。故而，相较之下，志勤的画境是仙境，你从他的画面中很难找到人迹。这样说吧，“乐山”的朋友或许会更喜欢他的画，山峰或崔嵬雄浑，或峻峭秀丽；而重岩叠嶂间则多生怪松，松树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云雾缭绕，飘浮其间；整个画面近景中景远景，层次分明。让人身临其境，如见其境。
   两位画画痴迷忘我，除了授课、吃饭与睡眠，每天至少有10小时呆在画室里，与世无争，勤勉作画，自得其乐。自然，他们的作品出来得也勤也好，每周都至少能弄出一两幅较满意的作品来。我很喜欢他们这种状态，很投入，也很直爽，相互探讨相互指正，更是相互提高。每天我一进去，两人必定要我看看还有啥不足。我一外行，还能有啥指点？在我的心目中，就已经够好的了。

因为，志勤、志成已早有画名。如此勤勉，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大成。画室取名“勤成轩”，我想正是寄寓他们的这份念想与追求吧。故为记。

观众教育

虽都有“志”，却风格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