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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观众教育 于 2014-10-19 05:26 编辑
二十年来首部现实主义长篇小说《飘窗》
刘心武新近出版了被命名为“二十年来首部现实主义长篇小说”的《飘窗》,这部小说很容易令读者想起余华去年出版的“现实主义力作”《第七天》,两部小说的共同之处是将视线投向了底层人的生活与命运,在素材选择方面都紧跟热点,不同之处是刘心武对社会新闻的处理方式是,仍然保持了文学与现实的必要距离。
作为书名,“飘窗”是一个用意明显的意象,主人公薛去疾常透过自家的飘窗,去观察城市街道两旁的百姓生活景象,“飘窗”在故事中起到了阻隔作用——维持了薛去疾作为知识分子的尊严与矜持,同时,“飘窗”在故事中更像一台液晶电视,这台“电视”中播出的内容,世俗,沉重,有真实有虚假,有实意有虚情,它比电视剧精彩,精彩到令人惊惧。
在这部握在手里并不算厚重的小说中,竟然有近一百个人物出场,这不由让人想到,在《红楼梦》研究领域作为专家的刘心武,在写作《飘窗》时使用了《红楼梦》的笔法,人物虽多,但关系并不复杂,如同书中将“飘窗”外的市井世界描述为“清明上河图”一样,一眼即可看清楚,只是,这幅现代“清明上河图”里,看到的繁华与热闹都是表象,内里尽是悲凉与伤感。
“通过六个人可以结识世界上任何人”,这个说法被形容为六度空间理论,《飘窗》中的诸多人物关系,就可以用六度空间理论可以形容,在这个六度空间里,薛去疾是中间人,向上,他衔接的是政协委员、文学界大人物、高官子女等等,向下,他认识的人又包括歌厅**、水果摊贩、小区电工、保安等等。在书中,作者使用了“社会填充物”的说法,来形容各个阶层中间那些无足轻重的人,按照书中人物的说法,没了“社会填充物”,达官显贵们也就没了什么优越感,这样的形容,真实又犀利,有一语道破的畅快感,但琢磨起来也颇令人胸闷。
套用电影常用的一个术语,《飘窗》写的是“群戏”,除了薛去疾是绝对的男一号(他同时也担任了故事导游这个角色),其他的一二十位配角的情节篇幅大致相同,这些角色将人们于市井之间所能见到的人物一网打尽,剩余的那些“客串角色”随时保持出场的状态,只待作者一声召唤,便站立于文字当中,向读者讲述他们的故事,这些故事,每个人都耳熟能详。
讲述社会百态、人生百味是《飘窗》的“主旋律”,但能给读者带来震撼感的,却是作者对知识分子命运的描写,薛去疾有着知识分子的骄傲与清高,也有着知识分子的妥协与胆小,他以俯视的眼光大量一切,但却尽力保持着知识分子式的本真与善良。他与黑社会头目的保镖庞奇的“忘年交”故事,曾是整部小说里最温暖的部分,但结局之令人意外,可以视为刘心武对知识分子命运的一种反思。
知识分子的窗外究竟飘着什么?《飘窗》给出的答案是,窗外的社会充满着交易与潜规则,窗外的空气游荡着弱肉强食的气息,窗外的人们如同被操纵的木偶,每个人都被按在原地,被一双无形之手驱赶着疲于奔命……那么,窗内的知识分子就能躲得开窗外的纷扰吗,故事的结局是明显的: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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