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加入
查看: 1489|回复: 0

《兰亭序》与《祭侄稿》之比较

[复制链接]

1667

主题

1万

回帖

20万

积分

状元

积分
207143

罐水天才奖活动参与奖帅哥勋章突出贡献奖起早贪黑奖宣传大使奖新人进步奖

发表于 2008-11-12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兰亭序》与《祭侄稿》之比较

  在中国书法史上,若提及最为著名的行书法帖,恐怕没有人能绕开王羲之的《兰亭序》和颜真卿的《祭侄稿》,将其二者放在一起来加以欣赏比较,别具意味与启迪。

  晋永和九年(公元353年),时任会稽内史、右将军的王羲之,农历三月三日上巳节与当地名士孙绰、谢安、支遁等41人聚会修禊,曲水流觞,赋诗书怀,共作诗37首,结纂为《兰亭集》,王羲之欣然命笔为之序,遂有了这千古一帖的《兰亭序》,史称“天下第一行书”。传说,此帖真迹被酷爱王羲之书法的唐太宗李世民做了昭陵随葬之物,目前人们所能见到的是被称作“下真迹一等”的唐人冯承素的摹本。拜观《兰亭序》,如对高人雅士,如沐清风,如临秀松,无人间火气、霸气,一派自然气象。真可谓清丽绝尘,真水无香,令人叹服,玩之不倦。其用笔清利遒健,变化多端,顾盼呼应,笔姿活脱,诸法悉备。“参差之趣得于挥洒,险夷互彰来自映衬”(欧阳中石评语)。尽管1965年郭沫若先生在《文物》第6期上发表了《由王谢墓志的出土论到〈兰亭序〉的真伪》,由此引起书坛上著名的“兰亭论辩”结果莫衷一是,但这种考据丝毫无损《兰亭序》在书法史上的辉煌地位。许多历代书法大家都有《兰亭序》摹迹传世。如唐代的褚遂良、虞世南,元代的赵孟兆页,清代的八大山人,当代的沙孟海、沈尹默、陆维钊等。或许是王羲之挥毫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得天时之祥瑞;或许是“茂林修竹,流觞曲水”,惹人怡然陶醉;或许是“群贤毕至,老少咸集”,令人意兴勃发;或许是王羲之一觞一咏,酒意诗兴交集等原因所致,事后他曾数度誊清,均不及原草稿的书法气息纯正,遂有传涂抹笔迹的《兰亭序》于世。

  唐玄宗末年,安禄山发动叛乱,当时颜真卿和他的从兄常山太守颜杲卿分别在山东、河北抵抗叛军。不久常山陷落,杲卿及其幼子季明被杀。唐肃宗乾元元年(公元758年),颜真卿命人到河北寻访季明的首骨携行。作了流芳千古的祭文———《祭侄稿》。鲁公此时联想到颜氏家祖“巢倾卵覆”,心情极度悲愤,提笔疾书,血泪与笔墨交融,激情共浩气喷薄。随着感情的起伏,笔墨跳跃跌宕。特别是到了“贼臣不救,孤城围逼”,再也抑制不住百感交集的愤激。像火山爆发,狂涛倾泄。字形忽大忽小,行距忽宽忽窄,用墨或燥或润,笔锋有藏有露,连绵起伏,笔势飞动,心手两忘,一泻千里。此稿随情挥洒,任笔涂抹,大有惊天地,泣鬼神之艺术魅力。元代大书家鲜于枢跋《祭侄稿》曰:“唐太师鲁公颜真卿《祭侄季明文稿》,天下行书第二(第一为《兰亭序》)。”也有人认为此稿的艺术性高于《兰亭序》。

  当我们将王羲之的《兰亭序》和颜真卿的《祭侄稿》放到一起进行比较,发现有如下异同。二者都是文稿,也就是说还不是“成品”,但它们都有着极高的艺术感染力,都是神来之笔。非刻意而求之,少人工之安排,王羲之事后的几次誊清失败说明了书写艺术的不可重复性。正如宋朝黄庭坚《黄州寒食诗帖跋》中称赞苏东坡《黄州寒食诗》所指出的:“试使东坡复为之未必及此”,恐怕也说明了这个问题。一个书家书法的性情、情感的表达力,草稿最易见得。元人张宴跋《祭侄稿》云:“告不如书简,书简不如起草。盖以告是官作,虽端楷终为绳约,书简处于一时之意兴,则颇能放纵矣。而起草又处于无心,是其心手两忘真妙见于此也。”这就告诉我们,优秀的书法作品常常出自于“无意于书”之时,而往往得之于“无意于佳而佳”。二者都存在涂改添加现象。《兰亭序》共28行,324字。有添加一处,删涂一处,涂改五处。《祭侄稿》共25行,234字。有添加一处,删涂七处,涂改七处(严格讲有九处),这一现象恐怕是草稿的特点之一。我们发现这些涂改和添加与其各自的通篇书风是极为吻合的,体现了作者一次性的生命流程。王羲之的涂改,大都在被废弃的字上用加粗笔画的形式为之,字形虽然粗了、大了,但依然体现了不激不厉的闲雅情调,得之于安稳。而颜真卿的涂改则大都在废弃的字上划圈后在旁边添字,有的地方圈了添,添了再圈。有的地方圈的笔道厚重浓润,但大部分却是以飞白笔道出之。充分反映了作者心绪的变化。通过比较,《祭侄稿》虽然比《兰亭序》在字数上少了90个字,但其涂抹和涂改之处却高于后者,这充分说明了前者海浪迭涌的愤激情绪。因此,后者的书风在不激不厉的心绪中首尾贯之,可谓“清风出袖,明月入怀”。而前者随着心绪的跌宕,其书写呈现了浓淡、勾连、迟速、涂抹圈画、穿插增补等的急剧变化,临近终篇草体渐渐地多了起来,大有心手两忘,我写我心之境。二者的心境不同,但同样为我们创造了千古不朽的艺术精品。王羲之写《兰亭序》岁在暮春之际,行的是与友人修祓禊之礼,作诗兴乐,“五合交臻,神融笔畅”,不亦乐乎?而颜真卿写《祭侄稿》,则是沉浸在从兄颜杲卿、从侄季明的“父陷子死,巢倾卵覆”、“扶而首榇”的极度愤激之中,难免“独怆然而氵弟 下”的心境。唐人孙过庭在其传世之作《书谱》中,提出了著名的“五乖五合”说,并进而言之,天时合适不如工具合适,工具合适不如心情舒畅(“得时不如得器,得器不如得志”)。这一观点在王羲之书《兰亭序》时的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所一一应对,而对颜真卿书《祭侄稿》时的心境却大相径庭,但颜鲁公依然写出了千古仰视、令人叫绝的名帖。因此我们是否可以对孙过庭的“乖合之说”提出一点点质疑呢?其“达其性情,形其哀乐”足矣。二者其时的心境迥异,但都采用了行书体(颜真卿的《祭侄稿》,时人或称为行草书)。它告诉人们在表达情感方面,行草书是最为合适之体。清人刘熙载在《艺概·书概》里说过:“观人于书,莫如观其行草”,此言信矣。二者的用笔不同,是两大书风的典型代表。王羲之写《兰亭序》,用笔以内 为主,大都露锋起笔,变化多端,转折灵动,利落洗练,纯出自然。因此,王羲之在前人的基础上创造的书风,遒美劲健,流美中正,写得劲媚、清丽、活脱多变(此帖中,笔画极简单的“之”字有20个,王羲之写的字字有别,决无雷同),在中国书法史上功莫大焉。颜真卿书《祭侄稿》,用笔以藏锋为主,纯用外拓法,骨力遒劲,柔中见刚,时现渴笔,郁勃苍劲,铁画银钩,有篆意,一改初唐士人风靡“二王”之习,将篆书和草书的意趣纳在了行书之中,其在“二王”之外独辟蹊径,有继往开来之功。

  至此,我不仅突发感慨:当初的王羲之和颜鲁公未像时下一些书家以扭捏做作为审美取向,斯乃中国书史之大幸也。
【歙县论坛 贴贴必回】 欢迎网友们加入,群策群力,把我们的论坛越办越好。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加入

本版积分规则

QQ|手机版|歙县论坛主站|歙县论坛-歙县老百姓值得信赖的网络平台 ( 皖ICP备14023110号-2 |34102102000101 )

GMT+8, 2024-11-27 13:12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