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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王总”的七彩日子 ·习作
(四)
孩子饿了就哭,哭就喂奶,饱了便安稳。这也许就是“统治学”或“管理学”的原始形态,是公共管理的启蒙、鼻祖。王老虎这么认为。男人跟孩子一样,兴哄。精明的女人总把男人当孩子养,哄好了男人,家庭政局安澜,家业兴旺,女人就舒心。他老婆就这么哄他的,只要月月有钱进门,她服务周到,百依百顺,温顺、体贴,丈夫的外事活动她一概不干预。王老虎对手下的大工们也这么哄。
那晚安抚后,三头货跟吃饱了奶的孩子一样乖戾,干活卖力,效率倍增,压根就没提过回家,他们老婆若不进城亲自“送奶”慰安,他们绝不会想起还有一个家,家里还有妻儿。古语“乐不思蜀”就盖源于此吧!王老虎不由得叹佩起自己奉行的科学化管理、人性化领导方略。这手段,这艺术一般领导不一定悟得到呢!这就叫才能。他捂腰揉膝,淡淡一笑,但不能放声大笑。那晚他摔得不轻,两膝破皮,浑身疼痛,还牵扯着胸口密密麻麻的神经系统。
深夜。旅店里没有了脚步和床的声响,包间里偶尔发出轻微的鼾声。王老虎打着张口,高一脚低一脚走出旅店。摩托车不在门前,怂货!走也不打声招呼。一条腿刚迈向门前台阶,两道光柱划破夜空,巷口那头缓缓驶来一辆车。王老虎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住脸部,手指夹缝中清晰见得,朝他开来的车,顶盖上亮着红灯。不好,警察夜巡抓嫖了!他不容多想,撒腿就跑……“哎哟!”慌乱中,一脚踩空,摔倒在地,腋下的包甩出丈远。他顾不上疼痛,拾起包再跑,又止住了脚步:他妈的出租车!他气得想嚎,想骂,自己眼神有误,骂谁啊?他摇头苦笑着:遇事欠冷静,甚妈的心理素质!
那夜,王老虎朗读了一卷落满尘埃的“心书”。虽然支离破碎,用情,用心,还是读懂了,并为之动容,萌生了怜悯。
他的包间是地下层。房与房之间是三合板隔断。鸽子笼似的空间潮湿,昏暗,散发着霉味,让人窒息,仿佛走进了酱作坊。微弱的灯光下,一体态丰盈的女人侧脸而坐,半个屁股落在狭窄的板床边,半个悬空着,文雅,木讷的神情里交织着不安与懦怯。壮胆还是提醒,王老虎干咳两声。女人站起。王老虎走近床边:“干一次多少钱?”
她低头未语。
“三十?”王老虎伸出与数字相符的几个指头扳着价。
“四舍五入,让你白干呢!”女人腼腆一笑。
“今晚来几个,是我买单,照顾你们生意呢,打个折,以后常来……”
“看你穿戴就是老板,你看着给吧……”
“啥老板,水货。”王老虎撩起衣角:“浑身名牌,就是不值钱那,龙袍在身,我也不像金銮殿的主。不是装正经,我第一次光顾,不懂你们行规。”
“来人都说第一次,洗得净身子么,我才第一次呢!”
糊弄鬼啊,这大把年纪第一次接客,谁信!这话他没说出口。瓦工常挂嘴边的话说,甚人话都听得,婊子话听不得。很快,他又纠正了这一想法。这行当虽不体面,但满足了某些群体的不时之需,古往今来,社会制度不同,这行业有公开挂牌营业的,也有地下活动的,从没间断过。当年政治老师就说过,存在决定意识,说明就有它合理性的因素。存在的她们也是人,都为着一个共同目标:生活。既然存在,就糟践不得。在建筑行业,他无牌无照,游击队身份,再低下的行当也得有人干啊。王老虎不想与风尘女子有染,咀嚼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乏味。
“今晚我不干,他们干,我等……”他向房顶上指指。“你陪我说说话,钱照付……”王老虎脱去长裤、短衫,仰到床上。“你也脱吧,脱了说话,两手也有个抓手。”他轻啐一口唾液,搓搓手掌,自然地流露出将握瓦刀砌墙的行业特征……
她很随和。按着王老虎的指令,静静地躺倒床上,一言不发。她心跳加速,呼吸短促,哆嗦的感觉。王老虎虽然首次进入“存在”空间,与“存在”同床共叙,但能看得出她神情紧张,毫无激情,也没那方面的需求。木、蔫、土的味儿写在脸上,刻在骨缝里,大概就是淑女,温柔,端庄的表现形式吧!他刻画不好女人,只是感觉,但他的感觉从没看走过眼。两条大腿洁白无瑕,撩开她上衣,浑身散发出自然的肉体香味,仿真娃娃似的,饱满,弹性,水灵,可餐。沾满唾液的手很自然地就在她那两座乳峰上自由滑行。他不相信她是风尘女人,他不忍心折磨她。
“你怎么做这种生意?”
“大哥,我第一次,真的第一次……”说着,就抽泣起来。
作于 2011·6·24· 刚脱稿 待修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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