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坛奇人－－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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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坛奇人－－程波

文/ 胡一龙      画 ■ 程 波

    中国画的笔墨语言是随着观念而来的，这个观念源于自古哲学，宋以后益发确定成为笔墨内涵。欧阳修《盘车图》曰：＂古画画意不画形，梅诗咏物无隐情。忘形得意知者寡，不若见诗如见画。＂能够忘形得意是很少的，意思是大概，但又是精神实质。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谈到：＂书画之妙，当以神会，可以形器求也。世之观画者多能指摘其间形象、位置丶彩色瑕疵而已，至于奥理冥造者，罕见其人。中国历来画论说脱出尘表，就是不为大众服务，跟社会品位拉开距离。然而，中国画又是最人性化的，因为它有两大功能：养心修身之术和知也悟道之功。只不过他对大众提出了一个门槛要求～大众必须要先改造自己，而不是去改造中国画，要把自己提升成为有文化的，有境界的，有操守的人，才能进入中国画。中国画对画家有人文要求，要＂人＂丶＂文＂双修，对欣赏者的要求同样也要有＂文＂，“文”是进入中国画创作和欣赏的门槛，也是沟通画家和社会的桥梁。——程波就是这样一个以文载道的践行者，他以数十年的文化积累，直至三十年后才拿起画笔，横涂竖抹，尽情挥洒在中国画的诗情画意中。

     奇人～程波。早就听说程波大名，他在徽州地区有故事的一个人。那是十年前得知程波在绩溪买了两处明代大宅，是徽派园林建筑代表。2014年初夏我带清华美院高研班到绩溪写生，在程波文化园住了一星期，对他有了很深的印象：他一身中装布鞋，像位太极高手；光光的脑袋～聪明绝顶，充满智慧；笑嘻嘻的面孔，让男女老少看了都很喜欢～人缘好，广交四海宾朋，犹如水浒里的柴进；拗黑的肤色像老玉的包浆～有历史沉淀。第一次见程波画画是在2013年夏，他画的是花鸟，以吴昌硕、诸乐山等人为主。画面用墨用色比较大胆，我指着其中的一幅说：这幅可以送安徽省展，程波笑着说：我才刚刚画了半年，没有老师，自己即兴挥洒。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老师指点，半年能画到这个程度，相当于社会上的画家画十多年的功力。天才出于勤奋，天才出于激情。次年五月第二次去绩溪，程波天天跟着我们去写生，每天晚上回来他都挥毫泼墨，把白天所见到的景色画下来。黎明即起又在画案上挥洒，横涂竖抹，畅快淋漓，画出自己印象中的山水，笔墨浓重，整篇皆黑，唯泉水和白云处留白，和可染先生黒画有异曲同工之妙！计黑当白，计白当黑，树木丶云丶水、山全是符号化，打破传统技法，赏笔墨语言，真是胆大之极。刘海粟先生说过：胆大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这句话在程波的身上体现了，他让学画多年的人自愧不如。

     今年九月，程波来北京小驻半月，每天和北京的一批画家交流。天天三更灯火五更鸡地在房间里泼墨，以徽州山水人文创出一张张，一幅幅，六尺的，八尺的山水丶荷花，此次作品非同往昔，着实让人吓了一跳，许多画了多年的所谓名家都不能和其相比，整个画面的构图丶用笔丶用墨丶用色丶用水都很老到，如急风暴雨，一气呵成。更重要的是有法了，他是从无法（我法）到有法（古法）。全无法不符合艺术规律，纯有法（古法）会陷入其中难出蕃篱。他是我法加古法，这就走进了绘画的第二阶段，这是当今好多画家所不及的。天才出于厚积薄发。程波为啥会出现这样的奇迹呢？难道他真是一个天才吗？不是，他只是厚积薄发而已。程波原来是一个收藏家、文物鉴赏家。早在三十年多前程波就开始收藏民国及近现代书画了，在他手上经过的名家书画数以万计，每家每派，各种风格的人物丶山水丶花鸟，工笔、小写意丶大写意的，真的丶假的，不同时代，不同地区，不同面貌的各种技法都熟记于心，多年的积累，大大地提高了他的鉴赏能力。同时程波又是一个广交天下朋友之人，当代书画名家近千人和他有交往，这使他有当代画坛的各种信息，他又是一个徽文化的研究专家，徽州古建筑保护专家，徽派建筑的木雕丶砖雕丶石雕等等都对他的审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三十多年的修炼，使程波在人丶文双修到一个高的境界。拿起画笔，大抒胸中块磊，率性挥洒，随意渗化，得意而忘形！都显示他在中国画运笔～使墨的独特魅力，一扫当今画坛工艺绘画之弊病，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在中国画坛上会出现一个推程出新～波涛汹涌的奇人一一程波。

【作者为清华美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