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着的西塘古镇《黄山晨刊》

水流云端 · 发表于 2010-6-17 19:29

生活着的西塘古镇

（已发表于2010年6月2日《黄山晨刊》）

文/水流云端

踏入浙江嘉善的西塘古镇，你仿佛来到了苏州的周庄，嘉兴的乌镇。一条河挑起两岸的江南明清古典建筑群在地势上逶迤延伸。沿着长堤或者乘坐一艘乌蓬船，往纵深里曲折穿梭，你渐渐地进入了唐宋的水和明清的粉墙黛瓦交融而成的江南风月之中。

我们沿着左手长长的堤岸行走，右边的河流为我们指引。两岸房屋灰墙黑瓦，统一的一两层相互交错。不见高大的马头墙，也找不到张扬的飞檐翘角，大多房屋的顶都是最简单的呈人字形的硬山顶。条石堆砌的堤岸，青石板间或青砖铺就的小道。绵延千余米叫卖各具特色物品的店铺，依靠屋檐延伸出来的1300余米的廊棚把青石小道遮阴避凉。河对岸是挂满灯笼的客栈，似乎都在招呼熙攘的游客停驻小憩。河中来回穿梭着竹棚船，把刚刚宁静的一河水墨倒影一切两半，然后在波纹里慢慢消失。

走在1300余米长的廊棚里，串过琳琅的商品，感受着一种纯朴和原始的味道。古镇到处是形形色色的手工制品，使你不得不留连。你瞧，暗褐色刻有很多字体的竹艺，五彩的绣花布鞋，用烟熏在薄木上制作水墨画的苏绣，用牛角打磨成的骨雕，把自己的照片制作到瓷杯上，用布料做成手工明信片，还有各种古玩、小饰品等等。我们还专门拜访了醉园，王氏父子的版画是当地一绝。父亲的版画写实，儿子的浪漫，但画里都是眼前的西塘古镇，仅仅用黑与白便可以展示古镇不一样的神韵。其实这也是一张张精巧独特的西塘名片。就像那些散步在西塘每个角落，拿着毛笔，只蘸墨汁，绘画出各个角度的小型水墨西塘的画者。这些与古镇相得益彰的画者，更让人思索起西塘的陈旧岁月。只可惜，因了时间匆匆，没能去拜访与王氏父子并称“西塘三把刀”的“桐村雅居”钱锦铭的剪纸艺术，“水阳楼”徐永明的竹雕艺术。

西塘，这是一座活了千年的江南古镇，从春秋时期伍子胥为通盐运而兴修水利、开凿伍子塘就开始活着。直到今天，它依然是一个居民生活区。临街店铺的后面是成片的居民楼，三三两两的居民穿梭在狭小的巷弄里，堤岸边老太太们带着孙子孙女晒太阳、嬉戏，河埠边蹲着浣洗的村妇。浓浓的生活气息氤氲着历史古镇。只有把历史融入现代炊烟袅袅的生活中，你才觉得，这是一份活着的历史。

西塘风味独特的地方小吃也是诱人的。廊棚里、水面上、空气里飘散着交融的各种香味。什么盐酥鸡、粉蒸肉，松软却不腻口，爽滑又有劲道。竹筒装的石皮弄老酒、桂花糯米酒也是原汁原味。特别是芡实糕，拿一片放入口中，淡而适宜的甜度，细腻松软的口感，桂花的香气顿时在齿颊回味，忍不住买了四盒不同口味的带回家。就连那些老大妈，也把用笋片、辣椒和青豆做成的熏青豆支在街边叫卖。走累了，夹一串臭豆腐，往临河的美人靠上一靠，临街背水，头上是三月杨柳轻拂，你能感受着古镇一种实在、惬意的生活。人群喧闹，却未能打乱这里延续了千年的生活节奏，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地打理着。

西塘廊棚多、桥多、弄多。随处可感江南小桥流水的韵致，还有细长幽深的巷弄。只可惜，没有烟雨迷蒙，否则，那廊棚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烟雨长廊了。烟雨三月的春天，才是一幅真正人间造化的巨大水墨江南。江南古镇的意境只有在烟雨的浸润中才能一点点散发出来。

走完长廊，登上永宁桥，来到对岸最有名的西街。狭小细长，人群拥挤喧闹。我们没有停留在热情的叫卖声里，直奔西园和张正根雕艺术馆。西园是一个私人园林，这都是当年靠水运行商发家的大户。而让人惊叹的是艺术馆里一座长3米多，高2米多的巨大根雕。正面是九龙飞舞，反面是百猴闹春，居然不受材料的限制，作者能呈现双面艺术。我不得不惊叹作者的艺术功力和独到的构思。

中午我们在塘东街一座临河酒楼就餐，这条街与长廊刚好形成一个大大的“T”字。入座，临窗把酒，听着吴侬软语，窗外那些观景的人群都成了我们的风景。我想，若是夜晚，携友登船，就着江南夜色，两岸灯笼投下长长倒影。在江南丝竹脆绵低婉中品茶，谈笑声里艄公的木桨划碎水中明月。那足以沉醉在这异乡的西塘古镇中了！

西塘，这吴越文化的发祥地，这依然活在现代的千年古镇，不再是作为一种文化遗迹来存留，而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一种朴质纯粹的生活方式，在现代人的生生不息中传承。